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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寒假是近年來的最長假,有五週之多,

扣除系籃寒訓和過年大團圓,仍有好多空閒可以殺盡。

恰巧板上有寒假上陽明山竹子湖收集雨水的打工,為期一週,於是隨即與蘇二一同報名參加。

這項研究計劃據說已持續十幾年之久,主要是利用寒假假期跟山頂的派出所借用空間,

藉以觀察東北季風帶來的雨水性質,包含酸鹼度、電解質、汞含量及其他天氣分析。




第一天,

承著我們大包小包的行李與頂好超市買來的一週糧食上山。

路途雖不比五分山來的蜿蜒險峻,倒少不了高山的顛簸,

望著遠方攀附著崇山的雲霧,學長遙指著,那就是我們的目的地,

那時山腳還艷陽高照,卻捎來山頂霧太厚下不來的情況。

繞來轉去正常的山路後,我們從在一個貌似入口的地方猛然切入,之後的路徑就不再仁慈。

草比人高的徑旁,好比錯入小人國的花園內,厚重著靄霧是詭譎的詐欺師,

視野手探可及之處約略五公尺之近,後座的我絲毫看不到車燈所照之處,

車上行李搖來晃去,東西散落的聲音不斷,深怕下一秒就是車落懸崖深淵。

雖看學長不斷轉動方向盤,卻不顯半點緊張,此刻可見老馬識途的厲害。

經過了數十分鐘的折騰,車子總算緩緩駛入這間派出所,

迎面而來的不是抵達終點的恭賀人群,而是張牙舞爪的吠狗,

淒厲的吼叫劃破濃霧成為最親密的接觸,此時中午兩點鐘。

待我們搬入行囊後,接著是一連串的教學,包含上頂樓換瓶等事項。




白磁磚的料理台、紅地磚的廚房,還有斑駁脫落掉漆的牆壁及天花板,毫不過份地像極了外婆家,

彷彿還可聞到火燒木材煮水的味道,所幸這邊是電熱水器,不然得再添忙了。

這個測站實在荒涼,距此最近的建築物大概是對面的山頭,

更別奢望有商店美食來享受,理所當然地,三餐自理。

望著生銹的鐵櫃,上頭擺滿了不是生銹就是焦黑的鍋子,更遑論長青苔或者泛黃的瓷碗碟子。

但畢竟這仍有兩三位老先生輪流駐守,廚房還是加減有在使用,於是我們還是有數樣乾淨的廚具可以使用。

在一番商討之後,我值下午三點到晚上十一點的班,

蘇二值大夜班深夜十二點到凌晨五點,魔術師野口學長值清晨五點到下午兩點;

每小時都要攀上二樓的頂樓換瓶裝水,並帶下來做封裝分析。

所以緊接著就是我的班了。

午間雖冷,但也僅僅厚霧視野差,到了晚上,才是毅力和膽量的考驗。

因為捲層雲和厚霧,見不著月光星爍,又沒有街燈可照,可見度僅五公尺的難視,

頭燈及手持的照燈變得好懦弱,更怕不小心錯照東西。

整晚維持著六度的低溫,加上狂風暴力地吹著,空瓶一不小心就會被穿走,有時蹲著更差點被吹跌,

那時還猜測著,是否催狂魔過境了。

收集完的雨水拿下來作業完後,心想鬆了一口氣坐回電腦桌前,

但屁股還沒坐熱,馬上又得上樓採集,就這樣反覆作業到深夜才結束。




第二天,

根據值大夜班的蘇二的說法,這次東北季風的事件在昨晚凌晨三點鐘時便已結束,

因此今天可以偷得浮生整日閒。

中午匆忙刻完調理包咖哩飯後,便隨著野口走上至高點的空屋,上頭擺著帶上來的氣象塔。

莽路、雜草叢、空屋、晃梯,我們抵達了這座山的山頂,

放眼望去,西邊和北邊盡是雲海,宛如照片才會有的光景,一口一口吞掉峻山,

完全看不到雲底下的世界,那些大概是低雲族,自己就像神仙在雲端逍遙。

東邊有著比我們略高一籌的崇山,上頭山頂同樣駐紮著電塔,

山兩側有群雲相依,我猜那是中雲族。

望南,是傳說中天龍人所在的台北,雖無法盡收眼底,但仍可偏瞥大半。

當然地,離我們更近的文化大學更是著眼可見。

再抬頭望,高雲族的捲層雲離我們好近好近,比起平時在地面看低雲族還近,

但我知道那是建築物帶來的視差,畢竟這兒僅僅是1200公尺高的高山而已。

我們站在海平面1200公尺高的山頂,16度讓我們好不溫暖,強風卻不給愜意,

三個人明明都有懼高症,還是按捺不住那股興奮不斷探頭展望,忽然有股登高山而小天下的豪邁。




人很好的野口學長對事物總是抱持嘗鮮的熱情,

前一晚還拿起電子琴出來練,從沒學過鋼琴的,拿起「小學生學鋼琴」的書來練習。

今天難得好天氣不用工作,他也到外頭的小空地,攤開黑布,練習著雪茄盒的雜技,

可惜我和蘇二天資駑鈍,老把他的貴重木盒摔地。

這樣的好天氣似乎只持續到週四中午,接著又有得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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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Reeboy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4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