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記得在前幾天,有人隨意問起我週末的盤算,

翻翻行事曆後,發現沒有連假也難得沒有活動,心裡正想著睡飽飽虛度光陰,

然而現在卻已經坐在高雄家裡的電腦桌前,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我的有趣老爸。




有來訪過我家的人應該都有見識過我那位有趣老爸,

他沒有身為家父的威嚴,因為身高不夠,看我就知道。

他有著南部人的無比熱情,不管對方是我的同學、媽的客戶、我哥的女朋友、店家店員,

都可以輕易開始與對方攀談暢聊,談他的單車日記、兒子的事情、以前的豐功偉業等等,

雖然他不是醫師、律師之類高社會地位人士,但他那樣爽朗的個性一直是我的驕傲。

不過當兩個男人面對面談話時,那些噁心三八的感人話語就不知覺地被吞回肚中。

像前陣子,趁著我爸生日,我撥了通電話給他,

那些本來平對同學輕易說出口的「生日快樂」,卻不知為何地變成無關要緊的打屁,

他知道他生日,也猜到我是為了道賀而打來,但兩個男人間的尷尬便成其他五四三。

這周三晚上,我爸打了通電話給我,問我是否周末要回家,

我週末沒事,可惜沒連假,但要回家也是可以,只是駐留的不夠久。

爸用了明顯至極的假裝不在乎的口氣說著,

「喔!那不要好了,太趕。呃……看你好了!看你有沒有想家。」我偷偷地竊笑著。

於是我現在抵達了高雄。




每次的歸鄉總有種飽滿的惆悵,那是種對父母的虧欠,對高雄的依戀,

是搭乘來回一百遍也不會改變的依賴。

打從考上大學、離開高雄的那刻開始,靈魂便已遭撕裂,

分不清楚何處為家為鄉,對於高雄就像對情人變心般令人愧疚。

漫長的客運旅途上總是看著影片消磨時間,閱盡影集數種人生故事,

於是更容易拾起自己的故事比擬,看看這段人生,

在不斷累積的過程裡,被嵌填了如何。

平時的我們太急著去招呼生活--上課、睡覺、打電動、打球、跑活動,

都沒時間停下來與自己對話,就像在漫長的客運旅程裡,

不得不愣望著逝景如人生在窗戶外飛去,

平時是我們在奔跑,街景被甩在後頭;

在客運裡,才能在靜止狀態下,享受被風景甩在後頭的感覺。

焦桐在課堂上不斷提醒我們,別太相信自己的記憶力,要隨身帶著筆記本,

把隨遇的感觸和故事紀錄下來。

但我就是太懶惰,這麼辛勤的事情總做不來。

但這時我真的希望著,能有台筆電能讓我隨遇而發,

畢竟時間點過了,那份憂鬱的激情也已褪色,

散落滿地的孤獨也已經被理性得自己逐一拾回,剩下的都是言不及義。




前年夏天,跟恬儀和長興去台南找珮娟老師,

那晚我們從南女走回台南火車站,望著陌生街景,我有種莫名得新鮮感與興奮感,

我跟他們說我喜歡這樣的旅行,各有美妙的異鄉之旅總令人驚奇。

但離開高雄後才發現,我不是個可以飄浮一生、四海為家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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